維吾爾族的語言好難,在新疆待了五天,最後我們也只學會一句:『亞克辛。』
幸好這個字包含了極為正面的意涵,一句抵萬句。
不管是看完表演,吃完東西,風景很美,
遇到任何維爾族人都可以這樣來一句。
『亞克辛。』
翻譯成中文,應該就是接近『讚』的意思吧。
抵達新疆之前,是有點害怕的,
特別是中國的友人,總把維吾爾族人描述為兇悍的恐怖份子。
在他們口中的少數民族,吃了國家許多資源,卻不知感恩,一直暴亂。
但實際接觸的結果,卻不是這樣一回事。
在烏魯木齊的時候,漢人已經很多了,大部分的維吾爾族人也都會講中文,
但初抵吐魯番的時候,有好幾次無法溝通,他們可能不會說中文,
或者說了中文腔調太重我們聽不懂。
然而在這種語言不通的情況下,
還是能從他們的表情查覺到善良和溫暖,
更能從互動中感受到真誠和熱情。
還記得在吐魯番車站外,被維族計程車司機搶客的激烈程度嚇了一跳,
每個人都要來拉我們的行李或我們的手。
其中混了個漢人司機,他不斷的用手勢和語言,暗示我們維吾爾族人會偷竊。
那時已經是十月,新疆風好大好冷,我們被一堆司機圍著,
維族人們彼此會用特殊的喊叫聲溝通,像在吹口哨,也常常肢體碰撞,
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吵架,還是兄弟間的友好,讓我們看了有點不知所措。
其中一個維吾爾族小夥子特別帥氣,也有點強勢,
我們就半推半的就上了他的車。
他把行李放入後車箱竟然沒打算關上車廂蓋,
在我們堅持下才放下車廂蓋。
他無奈的對我們露出怕什麼呢的表情。
他的中文不算太好,但已經能夠溝通,他還介紹了他的家鄉,
是一個有種葡萄的地方。
他告訴我們,很多人會因為車資太便宜懷疑他們騙人,
其實他們想法很單純,就是想藉著載觀光客到市區,
看看有沒有機會推銷觀光行程。
開計程車不是他們主要收入,
但如果我們沒跟他購買行程也是不要緊的,
請我們不用擔心。
『你們害怕嗎?害怕嗎?』他說。『不用害怕,我們也是人呀!』
他是非常真誠的人,只要你跟他說話,他一定會認真的看著你的眼睛,
但是他在開車呀!
常常就這樣突然轉頭望向副駕駛和後座。
我們好幾次緊張的不得了,幸好路上沒什麼車。
我們叫他看路他就會回過頭去,但還是無奈的露出了怕什麼呢的表情。
下車的時候,他遞給我們一張紙條,寫了他電話,
告訴我們如果有要訂行程,可以找他。
因為被他的誠實感動,
我們是有打算跟他訂行程的,
還跟飯店借電話想打給他,卻不知道他沒接還是我們沒撥對。
最後,只能作罷。
過了好久之後,還是會想起那個下午,陽光很晴朗,新疆的空氣很透明,
他幫我們把行李一件件搬下車。
抬頭一笑,他看著我們眼睛閃閃發亮,裡面像是有一片星空。
亞克辛。